颈内动脉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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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内医生夜班日记1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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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内的夜班,我不喜欢拖拖拉拉,因为病人数量多,病人年纪大,病情变化快,这个特点决定了我更喜欢速战速决。今天夜班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按照往常一样躺尸两个钟休息,而是翻看这几个月积累下来的,还没有空去消化的资料。然后到了四点半,就快手快脚地煲了饭、炒了菜,再用10分钟洗个澡,然后花10分钟吃个饭,再花5分钟洗个碗,就快速地骑个单车飞往神内病房了。五点半就开始交班,白班新收四个,三个考虑急性脑梗死,一个考虑耳石症可能,有一个旧病人右侧肢体乏力和言语欠清加重了,有一个发热病人新型冠状病*肺炎待排,其他病人还算稳定。(年的胶原蛋白:摄于实习单医院)交完班第一件事,是晚查房前的准备,查看今天新收病人的病历、抽血化验和影像学检查,查看今天病区所有旧病人的抽血和检查结果,做好准备之后,就开始查房了。每一次晚查房,我不会太留恋病房,轻病人我会一笔带过,重病人重点询问。A病人是一个自身免疫性脑炎确诊的老年男性,冲击过丙种球蛋白,也用过大剂量激素,但人终究还是昏迷不醒,家人已经完全放弃了,只让上心电监护,不允许打针,不允许打食物和水进胃管,这几天都在发热,今天也不例外,39度多的高热,家属照样告知绝不处理。当然,这一切都已经签好了字,更可怕的是,家属已经签了放弃一切抢救措施,后果自负。可以想象,这家人也没有办法,应该是到了无奈的时候做出的无奈之举,毕竟是小城市里的农民,估计这次为了治病,差不多要花十几二十万,但是效果不理想,不得已而放弃。B病人头晕、呕吐得厉害,考虑是糖尿病酮症酸中*,已经大量补液,住院时间也将近一个月,目前生命体征平稳,就简单地止吐对症治疗,年纪比较大,就像一部车一样,用久了零件自然会老化。血糖控制非常不好,胃口经常“大起大落”饮食非常不规律,这样的病人住在神内,真的要格外注意有无糖尿病相关的酮症和非酮症中*导致的并发症。C病人是右侧颈内动脉起始段夹层行血管内治疗术后的获益者,病情最重的时候左侧肢体完全不能动弹,因为刚好是我的病人,还记得5天前我就快下班时,发现病人病情加重,严重加班地帮病人做了磁共振评估,发现是右侧大脑半球低灌注分水岭脑梗死,CTA检查提示右侧颈内动脉起始段重度狭窄并血栓形成。其实我已经谈好了第二天做造影,但是我知道病人处于严重的低灌注状态,如果不紧急建立脑血流,这病人肯定是越来越差。马上用了扩容药,然后马不停蹄地在介入组讨论这个病例,各抒己见,然后大家达成一致,联系导管室,行血管内治疗。我跟病人家属详细交代了手术的重要性和风险,家属态度很积极,那天做了造影才发现,那是一个很典型的夹层,通过微导丝和微导管以及球囊的巧妙使用,终于使血管形态变好。做了TCD发现双侧大脑中动脉血流速度基本对称,复查了CTA右侧颈内动脉血管形态良好,果然这个病人经过努力的治疗,现在左边手脚都能抬得很高了,病人都吵着要回家。但我不给,因为今天刚做了腰穿,梅*阳性,不除外神经梅*,不出意外,应该要大剂量使用青霉素进行治疗。D病人就比较惨了,右侧肢体无力、言语欠清2医院,既往有脑梗死病史,一问病人家属最近有没有吃药,没想到病人家属说这大半年没有吃药,有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感觉”。大家都知道,得了脑梗死,这一辈子肯定是要吃药了,而且是每天都不能间断,何况停了药大半年,这一次终于让斑块、血栓爆发了。很可惜的是,今晚我夜班,18:00左右查房的时候,病人右上肢力量从4级掉到2级,昨天没有告病重,但是有跟病人家属说即使用了药、打了针,这几天可能会加重,甚至完全瘫掉,这一次我给病人用了阿加曲班静脉泵入,以及病人收缩压在mmHg以下,MR和CTA都没有做我不能排除有没有低灌注,所以用了一瓶的复方氯化钠扩容,同时使用了依达拉奉清楚氧自由基。当然,药物处理是一方面,很病人家属再次沟通也很重要,当即跟家属告了病重,告知接下来该如何治疗,家属理解。E病人是典型的于体位改变后出现天旋地转样头晕,查了共济还行,没有双儿耳鸣,可能是耳石症,所以做好解释工作,在床旁进行诱发和手法复位,检查结果提示是左侧后半规管耳石症,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手法复位,复位后让病人尽量少活动,然后摇高床头让病人尽量睡高枕头,并且告知还可能再次出现天旋地转样头晕,即使没有天旋地转,昏昏沉沉样头晕还会持续一段时间。F病人言语欠清、自觉吞咽困难,伴有发作性左侧眼睑、左侧嘴角不自主抖动,MR未发现新发脑梗死,吞咽功能正常,但病人自觉吞咽功能不行,所以已经插了胃管,目前诊断不明。今晚查房,患者胃管内可以回抽到咖啡样胃内容物,送了隐血试验,暂禁食不禁药。而且这个病人在急诊的时候,血糖报了危急值,上来之后值班医生用了12个单位重组人胰岛素后血糖降到3点多,也是够敏感的。另外,这个病人前列腺彩超提示有一性质未明的占位,所以查了前列腺特异抗原,家属说病人近期瘦了很多,那就要高度怀疑有没有肿瘤。80岁的年纪,长期抽烟,痰也很多而且很难咳出,所以毫不犹豫就加了雾化和化痰,没准这个病人如果病情加重时,又是窒息的魔*紧紧盯着的对象。既然左侧眼睑、左侧嘴角发作性抖动,像锥体外系症状,那就用点小剂量苯海索、小剂量氯硝西泮,但病人年纪大,还是很担心会不会出现一些并发症,例如锥体外系症状加重等,所以还是要密切观察。G病人是明确的急性脑梗死,今天下午突发地头痛,没有及时告知医生,我查房的时候,病人的脑膜刺激征可疑阳性,但颈项强直不明显,不排除有脑出血,所以紧急做个CT是很有必要而且是必须做的事,跟病人家属详细讲了要排除脑出血,脑梗死和脑出血的治疗方案大不相同,不管我如何地劝说,没想到病人家属拒绝做CT,我也没辙,那就签个字拒绝做CT,后果自负吧。看病人头痛,病人又不肯打止痛针,内心柔软的我,还是给了颗止痛药病人。其他病人相对来说还算稳定,但那个考虑自身免疫性脑炎和精神分裂症相鉴别的小孩子,在病房里大吵大闹,他的父母对他根本压制不住,只要保证他的病房没有刀刃利器,让病人家属看管好病人,那就相对安全一点。紧张忙碌的十几分钟的查房后,马上回到办公室开医嘱。一边开医嘱,一边听到护士站接了急诊的电话,准备收一个脑出血昏迷的病人。查看了病历,是一个急性脑干出血的病人,年纪也比较大,急诊已经插了管,看来神经外科不太想要这个病人,ICU没床,那应该就是收神内了。脑干出血病人已经插了气管插管,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还行,血压有点高,我就用了小剂量乌拉地尔把收缩压压到-mmHg之间,毕竟脑干出血量6ml,病人已经昏迷,及时降血压压低,对病人而言还是极其重要的。跟四个家属告了病重,告知病人家属病人病情危重,脑出血累及生命中枢,随时有生命危险,紧急抢救,先谈能不能保命,不谈保命之后有什么生活质量。但病人家属比较纠结如果能醒过来,生活质量怎样,我只能说肯定瘫得很厉害,如果保住命有机会的话,还需要做康复。脑干出血确实比较惨,比大多数基底节出血的病人预后差很远,但出血的部位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我想我们能做的,是在平时把血压控制好,是定期做好脑血管的体检和做好必要的预防。忙了三四个小时,发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自从来了病房接了班,就一直没停过。神内夜班,也不乏来来往往到办公室询问病情的家属,零零星星的时间加起来,积少成多时间也就不会太少。整病历的时候,发现自己接管的一个病人,大病历的草稿已经建立了,但是之前的主管医生仅仅是建立了草稿,中间查体和辅助检查部分一点信息都没写,这搞得我有点怀疑有这样的习惯的人,是不是有资格跟我一起做同事。毕竟,病人住院都快一个月了,大病历竟然只是草稿,换做我是主管医生,我想我不敢留这么多残局让接管我病人的医生去收拾,因为做一名医生,我认为一定要尽心尽力,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养成好习惯,争取不给病人留隐患,争取不给同事的工作添麻烦、留隐患,这应该是一种素养。不过,指责别人只是一种消耗,既然在自己手上发现有隐患,那就马上去填补漏洞吧,尽量减少因为这个漏洞而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凌晨一点多,脑干出血的病人出现间歇性呼吸暂停,我首先想到的是病人既往有没有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然后是这次脑干出血,也会影响呼吸节律,但脑干出血如果导致呼吸节律改变,那应该是持续性的,不太应该是间歇性的,而且病人的血氧饱和度波动于91-%。询问了家属,家属说没有,我只想问,到底是真没有,还是不知道,病人儿子说平时没看过老人家睡觉,所以也就不知道有没有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准备好了呼吸机在病房走廊,以备随时要用到,我跟病人家属说可能要上呼吸机,病人家属也担心费用的问题,的确,在危重病的面前,像我很敬重的前辈说的,这个时候要么是钱的问题,要么是命的问题,这个时候就要把握好病人家属的心态了,所以做医生,是很考验一个人的综合能力。最近新型冠状病*肺炎的势头有点猛,我也不得不时时刻刻都戴着口罩,我也担心被感染,因为一旦被感染,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把同事和家人都感染,那万一科室集体发病、家庭群聚性发病,可是要关闭一个病区、陷害整个家庭的呀,那罪过可就太大了,我犯不起,既然不需要去前线,那在平时的工作中就要做好打起精神、时刻警惕的防备。趁着夜色已深,赶紧躺一下、闭上眼睛,能睡多久就睡多久吧,值个班,不能把身体累垮了,但是要随时应答护士的呼叫。还没睡着,手机就响了,想都不用多想,一定是护士站打来的。接了电话,果然是新收的脑干出血病人血氧饱和度不稳定,频繁地出现呼吸暂停,每次发作时间30秒至1分钟左右,每5至10分钟发作一次,血氧饱和度逐渐下降,最低下降至81%。无奈之下,不管家属愿不愿意上呼吸机,这个时候上呼吸机的指征已经很明确,跟病人家属谈上呼吸机的事情,病人家属担心一些风险,我直接跟病人家属说这是救命,这些风险必须要承担。病人家属无非就是想要病人健康地活着,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是生与死的关系,而不是健康与疾病的关系,我尽力让病人家属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病人家属签了字同意上呼吸机。原本我们科那部老式的呼吸机,半个多小时前准备好在病房走廊的呼吸机,那么巧地就被楼上的病区借走了,我们只能打电话给设备科,让他们提供呼吸机给予帮助。刚好设备科推给我们的呼吸机是新款,护士不怎么会用,我帮忙接管,然后不断地探索呼吸机的调整,同时打电话给住院总,护士也请楼上的护士下来帮忙,在住院总下来的时候,我刚好填好了呼吸机参数,病人的血氧饱和度升到了%,初步抢救成功。可是这个脑干出血的病人,出血量不小,而且体温很高,胸部CT没有见到明显的肺炎,但昨晚已经开始用了抗生素,考虑还是中枢性高热,所以对乙酰氨基酚、赖氨匹林这些退热药很难起作用,只能用冰敷、冰帽进行物理降温了。这个病人高热,脑干出血不到半天,病情已经这么重,估计很难熬过来,估计又是一个要走上不归路的生命。刚处理完脑干出血的病人,还没来得及躺下,今晚夜班晚查房的第A病人,护士说快没了。我去到病房,病人的血压测不出,心跳非常微弱,血氧饱和度测不出,我跟家属交代了病人不行了,然后做了一份心电图,心电图是一条直线,宣告临床死亡。这么说吧,也不是说谁上夜班比较黑,我四天一个夜班,很快就轮到我上夜班,也不算什么机缘巧合,该来的东西还是会来,这是必然的规律。签了不同意尸检的知情同意书,写了死亡证明,签好了字。也写了死亡病程记录,也写了死亡记录,就等着开出院医嘱。不过,这个病人是做了气管切开的,我想太平间应该会要求我们把气管切开的套管拔掉,所以提前让护士打电话问太平间,这种情况是否需要拔掉气管切开套管。然而太平间的同事听成了气管插管,上来运送尸体的时候,说气管切开的套管要拔掉,然后我戴了双层手套,快速地地准备注射器、刀片、纱块和胶布,将气管切开的套管取了出来。这让我想起了本科一年级的时候,我们进行系统解剖学的实验课学习,也是天天对着尸体,也称为我们的“大体老师”,当时已经练了不大惊小怪,内心没有波动的应对,现在就是那种感觉,面对生老病死,已经见惯不怪。这是我所见过的第二例被饿死的病人,尽管病人患了重病,但是基本的营养支持还是需要的,病人家属拒绝给病人任何的食物和水,正常人过不了7天都要死掉,何况是这些被急病折磨的病人。所以,放弃积极抢救的病人,死亡其实是迟早的事,也可以认为他们越早离开这个世界,生命也就越早得到解脱,他们活着的每一天,不仅自己痛苦,有良心的家人也会痛苦。放下手机,向窗外望去,天微微地亮了,也就是说,这个夜班通宵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早交班了,时间过得真快,生命流逝得实在太快。有些人离开这个世界,可能是一棵树枯萎的过程,当然也有人来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一颗种子开始孕育的过程。这个夜班我没有看到种子,我只看到枯萎的树,然后树最终倒下了,尽管我没有看见种子,但是我内心是相信种子一定是有的。

(愿每一个你,都有一盏等待我们回家的不会熄灭的灯)

声明:以上日记纯属虚构,如有夸张之处,请回归现实。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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