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近日，我院神经外二科成功完成瓦房店市首例介入下覆膜支架联合弹簧圈植入栓塞术，为一位27岁的姑娘治愈困扰近一年的鲜见疾病——颈内动脉海绵窦瘘。提起治愈这例罕见的病症，经治医生于淼感慨良多……忘不了那个让人出奇忙碌的上午，门口排满了就诊的病人：有的是兄弟科室应约来会诊的病人；有的是曾经的老病人来复查的；也有在等待办理住院的病人……此时护士打来电话说一会儿科里就要来一名重症患者，让我准备好。此时此刻，我想在重症到科里前，要尽快把在办公室门口焦急等待就诊的病人安排好。但你越是着急，病人及家属越是要向你反复追问自己的病情，生怕此时被医生敷衍了事。最后轮到了一对父女来就诊，与别人不同是他们仅仅是要来做一个核磁共振检查，病人及家属的语气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长时间就诊等待而急躁，“为什么要做核磁共振检查”我回头问完这句话时，顿时注意到她外突的右眼，眼睑膜充血。这是一个27岁的女患，尽管右眼外突仍遮不了她清秀的面容。“大夫我就想做个核磁，单位体检说我脑子里有个瘤，需要做这个检查明确一下”脑子有瘤和突眼并无直接关系，这仿佛是在考验我的耐心，科室里马上就要来重患了，简单开个单子就行了，但这样做很可能错过这个女孩最佳的治疗时机，甚至是误诊。我沉沉气问“眼睛不胀吗？”“已经半年了，从八个月前开始耳朵也跟着响，每天晚上想入睡时声音格外大，只有压住右侧脖子才能声音小点”压颈颅内杂音消失，伴搏动性突眼，这让我想到了神经血管方面罕见病例--颈内动脉海绵窦瘘。颅内之所以有杂音是因为动脉血与静脉血形成短路，在瘘口形成了吹风样杂音，通过颅骨传导而发生的，压住颈动脉便可停止说明与动脉血流与颈内动脉有关。随着动脉血流入海绵窦，使眼部静脉回流受阻，局部静脉压升高，从而形成突眼。病例的确诊需要完善脑血管造影，该患者是否能够留在我院呢？患者年轻，又是家里独生女，家庭经济状况也不差。尽管我觉得病人留下的机会不大，但是出于对病人的负责，我拿出解剖图谱，向病人详细分析病因及治疗方法，体检看到的颅内占位也不是瘤，而是被充入动脉血的海绵窦。详细一点再详细一点讲，只为了通过这短短的接触赢得病人的信任。“若需要帮助，请打我的电话”此时因为一名重患的入科而不得不提前结束我们的沟通。接下来是一天，五天，一周……的漫长等待，这种等待也被一台又一台高风险手术所冲淡了。两周过去了，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的另一端是清脆的声音，正是那个小女孩。“我们联系上了一名知名专家，他说让我留在你这，他来给我做手术，我这两天就来找你，方便吗于医生？”话音一落，我仿佛是在酷暑中突然感受到一丝清凉，一会内心仿佛又在承受千斤重担。喜，病人留下来了，能治疗这样珍贵的病例是医生一生的财富，这样的病例大连地区年治疗量都极少，在瓦市更是首例。同时，通过近年来我院神经血管介入工作的开展，该学术领域在大连市甚至辽宁省影响得到提高，因此也得到教授认可，帮助我们挽留病人。忧，病人年轻，治疗该疾病风险大，花费极高，又有一定复发率。比如颅内术后出血，很可能就危及生命。更不乏出现术后失明及梗塞后偏瘫，病没等治好，相反给这个女孩留下终身痛苦。医院，医生就不用承担这么大的压力，但病人会费很多周折就医，且伴其他诸多不便。遥想这五年来，我们在科室主任支持下已开展神经介入余例，每一例手术都是突破，而技术的提高离不开这每一台手术，神经介入风险大，术中术者的心都是悬在嗓子眼上的，手术面临风险时仿佛忘记了呼吸，需要练就巧手来完成手术，不仅需要多年海量病例积累，更需要有及时发现各种复杂多变的并发症的慧眼。神经介入是新兴科学，发展极快，当今以微创为主流的医学界，神经介入更被称为化腐朽为神奇的利器。然而我认为的利器是在于使用它的医者，用好了治病救人，滥用者害人害己。近年来通过这多例手术经验的积累，我们为病人精心做好术前准备，大多数颈内动脉海绵窦瘘为外伤引起，少数为自发性。此患者无明确外伤史，结合造影检查，该病例为颈内动脉主干与海绵窦之间的瘘，通常为高流量瘘。手术有三个方案：一、动脉入路覆膜支架植入加弹簧圈栓塞；二、单纯支架加弹簧圈加胶体栓塞；三、通过静脉入路弹簧圈加胶体栓塞。目前公认有效切复发率低的就是覆膜支架加弹簧圈植入治疗，同时，手术风险也颇高：一是病人多个瘘口，覆膜支架无法覆盖；二是血管内栓塞极易发生继发缺血性卒中；三是瘘口破裂出血及术后血流重建颅内高灌注出血；四是覆膜支架覆盖眼动脉导致失明。另外，颈动脉海绵窦瘘治疗困难复发率高，外科没有理想的解决办法。近年来覆膜支架的问世，提供了血管内膜生长的载体，恢复血流，可靠地闭塞瘘口，阻断动静脉短路，避免了曾经使用的可脱球囊的占位效应，提高手术治愈率，从而减低病人痛苦。术中用微导丝导引微导管，像穿针引线一样将微导管输送到瘘道口内，输送弹簧圈，促进窦道内血栓形成，此时造影显示流入静脉窦的血明显减少，为了降低复发率，更完美封堵瘘口，在瘘口处置入覆膜支架，并充分释放。自此手术便顺利结束，患者从八个月的颅内吵杂声中立即恢复了平静。由于瘘口被封堵，血流得以重建，动脉血不再通过瘘口向静脉窦内盗血，病人的大脑仿佛焕然一新，出院十天，她右眼突眼的情况也明显好转，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我想医者的成就感就在于此，医学不是万能的，在临床工作中有很多无奈我们无法回避，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坚持，尽管我们对疾病认识还是很局限的，但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给病人带来更美好的生活甚至延长生命，也是我们职业价值所在。
文字丨于淼
图片丨于淼（提供）
排版丨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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